And Eventually 降臨
警告:涉及大量Dark Phoenix劇透。
不算是完全根據電影的走向,可以當作是Scars to Your Beautiful的後續。有時候我只是希望教授也可以受傷(因為他不會願意就只是什麼也不做),然後他身邊的人會幫他證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配對:ErikLehnsherr/Charles Xavier
分級:R
簡介:Charles在試著帶Jean回家的時候受了重傷,Raven到吉諾沙尋求Erik的幫助。
巨大的黑鳥駛入吉諾沙的上空,它其實在近入領空前就已經被偵測到了,但這不是黑鳥第一次來吉諾沙,所以即使它沒有像往常一樣在來以前先通知他們,負責領空安全的人也只是通知了Erik,而沒有太過緊張。
Erik抵達廣場的時候黑鳥剛剛降下梯門,裡面的人一走出來Erik就知道這次為什麼跟往常不一樣。來的人不是Charles跟Hank,而是Raven。她穿著X-Men的制服,身上有幾處不算大的傷口。
她提出要找到Jean,Erik不覺得那個女孩會想要被找到,有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自己一個人待著,所以他跟Raven重複了不久前他跟人類軍隊說的話。
「你不是為了自己而這麼做,」站在黑鳥前的Raven挺直背脊,「而是為了Charles。」
Erik可以感覺到那一刻沉下的心臟,忽然之間一切都說得通了,Jean的失控與逃避、獨自駕駛著黑鳥來吉諾沙的Raven。
「Charles派你來的?」他沉聲問,不知道自己想藉此達成什麼。
「你不知道。」Raven說,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她看起來像是要哭了,所以Erik知道有什麼發生了。
「知道什麼?」他追問。
Raven抿唇,豆大的淚水從她黃色的眼中滑落,「Charles受傷了,傷得很重,他試著帶Jean回家,但—」她停頓,再次開口時已經恢復冷靜,「我沒辦法獨自做到這一點,我需要你的幫忙。」
他直到空氣刺痛胸腔才知道自己在這之前一直秉著呼吸,但Charles還活著,很虛弱,但依然活著。Jean不肯告訴他衣服上是誰的血,他本來以為只是對女孩而言很重要的人,Scott,也許,Charles告訴過他Alex的弟弟跟他最得意的學生在一起了,或是她的朋友,他只是沒有想過那會是Charles的血。
久違的憤怒在他的血液中燃燒,他收緊拳,無法原諒那個女孩膽敢在傷害了Charles之後來尋求他的庇護。
「我會幫助妳。」他承諾。
交代下去讓人尋找Jean的蹤跡相對簡單,吉諾沙在世界各地都有情報來源,困難的是他必須先為可能而來的戰鬥做好準備,而非立刻趕往威徹斯特。
「你一直留著它?」Raven在Erik將頭盔從箱子中拿出來時問。
Erik將頭盔拿在手中,感覺著金屬表面所散發的冰冷溫度,「Charles不是唯一的讀心者。」
他們上了飛機,Erik沉默地坐在副駕駛座,看著Raven操縱黑鳥。黑鳥的速度很快,但回到威徹斯特的時間卻還是感覺像是永恆。
「發生了什麼事?」他在黑鳥進入穩定的飛行高度時問,試著盡可能了解情況,也試著讓自己不要一直想受傷的Charles。
Raven告訴他那場太空救援,告訴他Charles做了糟糕的決定,Jean被太陽耀斑擊中,然後一切都失控了。
Jean失控之後,Charles試著去帶Jean回家,但Jean的能力再次失控,離Jean最近的Charles被失控的能量波撞飛,昏過去之後就一直沒有醒過來。
「Hank認為他在我們用Cerebro追蹤Jean的時候就已經受傷了。」Raven低聲說,「Charles是一個笨蛋,我們試著阻止他,但他只是一直轉大幅度。」
「他就是這種人。」Erik完全不感到奇怪,從他們第一次見面,Charles跳進晚上的海裡把他拖出海面,他就知道Charles是這種會為了別人不顧自身安全的人。
「而我告訴他,我想不起來他最後一次自己冒險是什麼時候,」Raven自嘲地道,「在我們回來以後。」
Erik轉向坐在駕駛座的Raven,蹙起眉。
「我知道,是腎上腺素或是某些類似的東西。」Raven沒有轉過來,而是一直直視著前方,「我氣壞了,Charles覺得我們應該保護人類,證明我們是無害的,但我們的人一直在受傷。」她停頓,「有時候我只是希望他可以了解就算是我們也有承受程度的。」
黑鳥在這時進入紐約州的範圍,那打斷了他們的交談。Raven控制著黑鳥降低高度,最後降落在隱藏在球場下面的停機坪中。
「Charles在走廊底端的醫護室,我想你會想要先見他。」Raven在飛機停止之後說。
Erik立刻站起身,他用能力打開黑鳥的梯門,而非等它自己降下,接著無視Raven的抱怨走進走廊,反正他之後可以很輕易地修好壞掉的梯門。
他走進醫護室的時候Hank正站在Charles身邊記錄著什麼,轉過頭看見是他又轉回去繼續寫起來。
「他怎麼樣?」他大步走到床邊。
躺在床上的Charles看起來像是被粗暴的孩子用壞的破布娃娃,他的臉跟露出的皮膚上全是擦傷。Hank在Charles的身上連著不少儀器,那些冰冷的器械忠實地記錄著Charles的狀況。
「虛弱,但他不應該這樣昏迷不醒。」Hank略帶煩躁地放下手中的紀錄版,「我沒有偵測到任何顯著的腦部損傷,所以他應該要醒了,但他就是一直沒有醒過來。」
「Selene是心靈感應者,如果你需要她,我可以讓她來這裡。」
「現在我們需要所有能得到的協助。」Hank毫不遲疑地道。
Erik頷首,算是保證自己會這麼做。他垂眸看著Charles,又看向Hank,「你介意—」
Hank沉默地走出醫護室,將醫護室留給他們。Erik用能力召來一張椅子,在Charles的身邊坐下。他一直都知道這種事情終究會發生,他們是變種人,他們有無與倫比的能力,但他們終究是凡人。他知道他們不會一直這麼幸運,在X-Men開始幫助人類、在他離開威徹斯特去建設吉諾沙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一天會有人受傷,但是他沒有想過那個人會是Charles,也沒有想過傷害Charles的會是他們自己的人。
他用手覆住Charles的手,將它貼上自己的臉頰,就像他們上次分開的時候Charles做的那樣,「那個女孩必須死,Charles,她太不穩定,會對所有人造成威脅。」
Charles永遠都不會同意他這麼做,他甚至可以想像對方睜大眼,氣急敗壞地試著阻止他的模樣。
Charles安靜地躺在那裡,雙眼緊閉,只有儀器運作時規律的聲響迴盪在空曠的醫護室中。
他放下Charles的手,小心地用棉被將Charles蓋好,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
Erik沒花太多時間就弄清楚目前的狀況,Charles受傷之後Hank忙著替Charles治療,Raven則趕到吉諾沙找他。通常情況下Scott是他們那一代X-Men的負責人,但失控的人是Jean,作為伴侶Scott根本無法冷靜思考。
所以目前的情況是整個學院亂成一團,X-Men跟老師們試著讓一切都在控制之下,但效果甚微。
Erik走進Charles的書房,他用能力打開燈,走到書桌後面。這通常是Charles的位置,他站在那裡,慢慢轉過身體巡視整個房間,試著思考Charles如果在這裡會怎麼做。
他們成功爭取到吉諾沙的那一天,他跟Charles在這裡討論由誰去負責開墾那裡的時候他就知道,開拓吉諾沙也許需要萬磁王,但這裡永遠都需要X教授。Charles在這裡付出了太多,他沒可能讓那一切付出被危害。
他的目光掃到Charles桌上那支直通總統辦公室的專線,他拿起電話,想Charles大概會先警告人類Jean目前的危險性。
「Mr. Xavier,這支專線將不再被使用。」電話那頭的聲音在電話一接通時這樣說道。
Erik挑眉,立刻就知道電話那頭的人類做了什麼選擇。「這裡是Erik Lehnsherr,我代表CharlesXavier發言。」他冷靜地道,「我希望總統先生知道他做了什麼選擇,因為當下一次你們需要協助時,X-Men將不會提供協助。」
電話那一端傳來短暫的停頓,「你無法代替X教授說話,X-Men是他的隊伍。」那人回答。
Erik只覺得那間辦公室的人十分可笑,他們在出事之後急著想撇清關係,卻還希望之後Charles會提供協助?
他在心中慶幸此刻在這裡的人是他,而非一貫寬容的Charles。
「X教授目前的狀態不適合通話,我的立場就是他的立場。」他冷淡地告訴對方,掛斷電話。
「很糟糕?」Raven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問。
「我們需要找一個新的合作對象,不然Charles醒過來的時候會對我非常生氣。」Erik用能力扯掉那支電話的電話線,一邊走向她,「他們找到她了嗎?」
「找到了,在紐約,走吧。」
他們抵達停機坪的時候所有的X-Men都在那裡,除了Hank必須留下來,所有的人都想要參與這次的任務。
「Raven跟我會去。」他的目光掃過站在眼前的人,「我們需要Peter的速度,還有你,Scott,Jean也許聽不進去Charles說的,但會聽得進去你說的,至於Kurt,你把我們送到那裡之後就立刻回來,不准停留。」
「我們不開黑鳥嗎?」
「我呢?」
Raven跟Ororo幾乎是同時問。
「那裡是紐約,黑鳥會成為太大的目標。」Erik告訴Raven,又轉向Ororo,「我希望越少的人參與這次的任務越好,討論結束。」
「我會希望妳在那裡,」Scott開口,「作為朋友。」
「那麼我就會去。」Ororo面帶勝利地看向Erik,「討論結束。」
Charles會很驕傲的。Erik看著眼前年輕的X-Men,想。Charles會非常驕傲他口中的孩子們成長了多少。
他們環繞成一個圓圈,讓Kurt將他們帶到紐約。Kurt不知道目的地,只能將他們大概帶到附近的公園。幸運地是以前Darwin就在這附近開計程車,為了找Darwin他跟Charles幾乎將這一帶完全翻遍,所以對這裡非常熟悉。
Jean在公園邊的一棟連排別墅裡,身邊跟情報一樣有著一名陌生的女人。
「你趕我走,」Jean冷漠地說,臉上已經沒有在吉諾沙時的慌亂,「現在你是來殺我的?」
Erik施展能力,讓自己能夠跟站在二樓的Jean高度持平,「現在我知道那是誰的血了。」
Jean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脆弱。
Raven在這時也跟著闖進來,「Jean。」
Jean將視線移向她,「妳也是來殺我的嗎?」
「什麼?」Raven的聲音聽起來很吃驚,「妳在說什麼?」
Jean伸出手,Erik試過反擊的,但不管Jean身上的改變是什麼,都讓她的力量變得無比強大。
本該保護他的頭盔開始向內擠壓,Erik試著阻止,但效果甚微。
最後,頭盔破碎成碎片,他被Jean用能力撞飛,狠狠地撞在牆壁上。
「接近,然後這就會是妳的下場。」Jean冷冷地道。
「妳知道我沒辦法這麼做。」Raven喊道,「我需要帶妳回家。」
Jean垂下手。
「即使是在我做了這一切之後?」她問,「即使是在我殺了教授之後?」
「Charles沒有死。」Erik忍著痛撐起身體,「他很虛弱,但是他還在努力。」
「拜託,Jean,跟我們回家。」Raven跟著懇求。
「我不能,」Jean回答,聲音開始出現脆弱,聽起來又像是他們認識的Jean了,「我會失去控制,而當我失去控制的時候,不好的事情就會發生。」
「我們能修好那一切。」Raven保證,「拜託,Jean,就只是專注在我的聲音上,跟我回家。」
「我沒有家。」Jean哭著說,「Charles騙了我,我再也沒有家了。」
Charles脆弱地躺在醫護室的模樣就這樣跳了出來,突然間一股憤怒就這樣席捲了他。
「妳真的沒有家嗎?」他問,試著讓自己從那堆殘礫中爬起來,「Charles找到妳,然後把妳帶回家,妳真的覺得妳沒有家嗎?」
「他告訴我的一切都是謊言。」女孩脆弱地回答,「他說我的父母死了,所以我必須跟他走。」
「他愛妳,那不是謊言。」Erik站起來,「妳的父親不要妳,他覺得妳是怪物,對妳而言他確實已經死了。」他的肋骨大概斷了,他撐著殘破的牆壁,強迫自己忍著疼痛繼續說下去,「但Charles還活著,他愛妳,給妳所有妳的父親不能給妳的一切,所以妳要跟我們回家,然後告訴他妳很抱歉—」
Jean轉向她身邊的女人,「我從來都不想要這個。」她哭著告訴那個女人,「拿走它,如果妳可以拿走,就只是讓這一切停止。」
女人伸出手,一股炫目的光芒從他們身上迸發。
『如果可以讓痛苦消失,你會這麼做嗎?』
那一個瞬間,Erik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Charles曾經這麼問過他。
他的答案當然是不,痛苦一直都是他的力量來源。他相信痛苦的力量,也相信痛苦帶來的潛力。
但在某些時刻,正如Charles第一次為他引導出他本該是他全部童年的那些回憶時他所想的,他確實短暫地希望過他可以就閉上眼,然後一切的痛苦就此消失。
所以就是這個了,當時Charles問他,卻又不願意詳談的事。他的Charles如此寬容,良善得近乎愚蠢,因為他捨不得告訴一個小女孩她被父親憎恨,也捨不得在那個小女孩長大之後告訴她實話。
『他們只是孩子。』年輕的Charles苦惱地說。
他看著女孩痛苦的模樣,想,也許Charles一直想避免的就是這個。
但痛苦永遠都不會消失,它會在那裡,日復一日地折磨人心,但如果永不放棄,那麼有一天,壞的日子會到頭,好的日子會降臨。
Erik將手按上胸前,隔著單薄的布料,他可以感覺到那個原本放著他父母照片,現在放著他逝去女兒照片的墜飾。
然後痛苦會讓他們變得更勇敢、更強大,更善於守護他所珍視的一切。
他伸出手,用能力阻止那個女人。他不認識那個女人,但直覺告訴他這不會是好事。
金屬製成的欄杆被拔起,朝女人飛掠而去。
女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用手將他揮開。Jean發出痛苦的叫聲,Raven也在喊著些什麼。
然後一切就徹底地黑了過去。
※
Erik是被細微的震動跟說話聲驚醒的。
擴散開來的感知讓他知道他現在是在黑鳥上,他睜開眼,覺得身上每一吋都在疼。
「不要動。」Hank走到他身邊,「我想你斷了幾根骨頭。」
「發生什麼事了?」他呻吟著起身,「我們為什麼在黑鳥上?」
「Kurt不敢冒險移動你,所以他回來求援,我們一致認定用黑鳥帶你回去比較安全。」
「我們?」
「Scott跟我。」Hank回答。
「Raven呢?」
「她是第二個被打暈的,或是至少我是這麼聽說的。」Hank側開身體,Raven坐在另外一張推床上。她也受了不少傷,但看起來精神不錯,至少比坐在她旁邊,低著頭的Jean要看起來好得多。
Raven朝他抬了下手,又轉過頭去跟Jean小聲交談起來。
「我猜這代表那些外星人死了?」Erik問。
「外面的花了不少時間解決,屋子裡那個因為吸收了Jean一部份的力量,所以是最強的。Scott進去之後先把她轟飛,那阻止了她吸收Jean所有的力量,然後—」Hank停頓了一下,最後婉轉地道,「Jean解決了她。」
Erik猜那代表那個畫面不會太過好看。
黑鳥在這時經過一個太大的氣流,過大的震動讓他一時沒忍住呻吟。
「你應該躺著。」Hank毫無意義地告訴他。
Erik躺回病床中,閉起眼,決定休息一會。
他老了,原班人馬就剩他們幾個。他們為這一切已經付出的夠多,現在是時候讓孩子們負更多的責任。
「還有,Erik,」Hank繼續說,「Charles醒了。」
Erik睜開眼。
他毫不意外地又扯到了傷口,他伸出手,用能力讓Hank去撞艙壁,然後在開黑鳥的Peter大聲抗議的時候命令他加快速度。
他們要回家了。
被質疑速度的Peter很不滿,不過說起來紐約跟威徹斯特本來就不遠,所以他們還是很快就到家了。Erik很想立刻趕到Charles身邊,但礙於身上的傷只能讓Scott攙扶著他過去。
「嘿。」他笨拙地在Charles身邊坐下。
「嘿。」Charles在床中對他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你受傷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沙啞虛弱,Erik可以感覺到心中有一部份因為這感到疼痛,又有一部份因為這感到無比感激。
「不是很嚴重。」他小心地握起Charles的手,將它湊到唇邊落下一個吻,「你把我嚇死了。」
「我知道。」Charles將那隻手展開,觸摸他的臉頰,「我有錯過什麼嗎?」
「Jean回家了,」Erik感覺著那輕柔的觸碰,感覺到有一部份自從得知Charles受傷之後就懸在那裡的東西終於安穩,「所以等你好一點之後你們可以談談。」
「我對不起她。」Charles收回手。
「你試著保護她。」Erik糾正,用棉被覆住Charles那隻露在外面的手。「Jean弄壞了我的頭盔。」
Charles短促地笑起來,疼痛讓他的笑聲顯得特別細弱,「我不能說我很抱歉,你知道我怎麼想你的頭盔的。」
他當然知道,所以他才先說頭盔。「還有我有點跟總統鬧僵了。」
「你什麼?」Charles不可思議地問。
「他想取消專線。」Erik理直氣壯地道,「我看不出來我們有繼續跟他合作的必要。」
「我們需要來自政府的支持—」
「我知道。」Erik飛快地打斷Charles。
「你知道?」Charles懷疑地問。
「所以你覺得聯合國怎麼樣?」Erik問,「我想我們是時候從幫著一個人贏得選票而獲得支持,轉而真正跟人類合作了。」
「但—」Charles驚訝地道,「你怎麼—」
「聯合國的總部畢竟在紐約。」Erik咧開嘴,沒告訴Charles他差不多是直接闖進他們的總部,命令他們幫忙將街道淨空。
Charles會有一百萬個問題,他想。
但他們有很多的時間。
-----And Eventually 降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