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

Spirk
Star Trek

Cherik
X-Men

In the Essence 本質

配對:Erik Lehnsherr/Charles Xavier

分級:G

簡介:Charles應Erik的邀請搬到吉諾沙居住,同時,Hank來到吉諾沙尋求Erik的協助。

備註:Post-Dark Phoenix。大量使用了訪談出現的梗。

 

Erik回到家,因為一整天的忙碌而感到筋疲力竭。

他直接走進廚房,彎下身在轉開的水龍頭下,用雙掌掬起水,將冰涼的淡水潑灑在自己臉上。他已經在外面忙碌了一整天,處於建設階段的吉諾沙需要幾乎所有面向的規劃,他從早晨出門之後就一直沒機會回家休息,考慮到吉諾沙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地方,這實在說明了一些問題。

他轉起水龍頭,撐起身體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才覺得疲憊散去了些。水珠沿著他的臉頰滴落,沾濕了他衣服領口的布料。對這他不是這麼介意,吉諾沙氣候溫和,但時序已經進入初夏,在外面忙碌了一整天的結果,就是他幾乎全身都是汗。

他的視線落在屋外的後院,水槽的正前方就是窗戶,看出去是他的後院。他不真的有時間整理後院,所以它現在還是處於半是整齊半是混亂的狀態。他的視線掃過整個後院,最後落在不遠處的一條小徑上。

那條小徑能通往Charles的家,這不算是正式的路,但從這裡過去更近,所以他大多時候都是走這裡去找Charles。他已經有幾天沒看到Charles了,所以他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打開後門走了出去。

他穿過院子,走上那一條小徑。這裡屬於開發區域的外圍,更過去就是樹林,平常很少會有人走到這麼外圍的地方。

他走沒多久就看到了Charles,後者坐在屋外,沒有坐在輪椅中,而是躺在木製躺椅中。他的大腿邊放著一本看到一半的書,但雙手環抱在胸前,也不知道是在看天空還是在做白日夢。

Erik向Charles走去,一直到走近才看出來Charles睡著了。他歪著頭,呼吸平緩,看起來睡得很熟。

Erik挑眉,在Charles空著的輪椅中坐下。他看了一會Charles,見對方沒有要清醒的跡象,小心地從Charles手邊拿起那本看到一半的書。

書是一本隨處可見的散文集,沒什麼特別的。Erik翻看起來,Charles醒過來的時候就這樣看了三分之一。

「Erik?」Charles撐起自己在睡夢中下滑的身體,抹了抹臉,「你在這裡做什麼?」

「來拜訪老朋友。」Erik把那本書翻到原本那一頁還給Charles,「想下一盤棋嗎?」

「我們就別下棋了吧。」Charles看也不看就闔起來,隨手放在身側。

他這陣子對下棋的興致總是不太高,Erik在巴黎找到他的時候他們倒是下完了那盤棋,但來到吉諾沙之後他們就沒有再下過了。

Erik審視著Charles,Charles看起來挺好的,但他知道後者最近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那本散文他上次來找Charles的時候,Charles就已經在看了,而那並不是一本很艱澀難懂的書。

「那麼你想要做什麼?」他把問題丟還給Charles。

Charles沉默下來,Erik耐心地等著他思考。Charles讓自己再次躺進躺椅中,「你有想過退休以後的生活嗎?」

他沒有,或者應該說這些年沒有。當他還有家人的時候他曾經想過,想過也許他會成為那種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那種在平日坐在門廊上打盹,假日時陪著來拜訪的女兒一家吃飯的那種人。

他甚至想過他也能給Nina的孩子唱歌,跟他們說故事。

「最近沒有。」他承認。「我猜我們能去釣魚。」

「釣魚?」Charles重複,他一邊的眉微微挑起,看起來像是被逗樂了。

「是的,釣魚,我們能走遍這個世界,尋找特別的魚。」

他一說完就立刻意識到Charles會想到什麼,讀心者的嘴角仍然彎著,但雙眼卻垂了下來。Charles輕輕地撫摸自己的腿根,「至少這裡很溫暖,對我的腿很寬容。」

太像了,走遍這個世界,尋找特別的魚。他們也曾經走遍這個世界,尋找特別的人。

只是那時候他們都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一年他隱約知道這個人會是一個特別的人,但是那時候一切都看起來如此簡單、如此飽含希望,就好像什麼都還有無限的可能。他大概知道這個人會是一個特別的人,只是不知道有一天,他們會這樣坐在森林的木屋外討論退休生活。

「或是滾球?」他朝Charles提議第二個他能想到與退休生活有關的活動,一邊坐直身體,開始在視線範圍內尋找能拿來做球的材料,「我總是能找到材料做球—」

「你不准打我的托盤的主意,」Charles在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金屬托盤上時警告,「我就只有這麼一個。」

「你以前更有趣一點,你知道,」Erik讓自己陷進輪椅中,這個輪椅跟Charles原本在學院時用慣的那個比起來簡陋得多,是最常見的那種輪椅,對這Charles只說是為了融入人群,「當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我以前更年輕一點。」Charles糾正。

「你會想以前的日子嗎?」Erik問。

「有時候。」Charles承認。「就只是,那時候事情更單純一點。」

更單純一點,就好像什麼都還有無限的可能。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救了我的命。」Erik認真地看進Charles的眼中,「我不覺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但謝謝你救了我。」

在所有他們認識的時間中,他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這件事。Charles把他拖出海面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Charles推開,之後有太多的東西隔在他們之間,自尊、痛苦、變種人日益艱辛的處境。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並不感激Charles那一晚做的事。

Charles的神色變得柔和,那種讓他變得遙遠的疏離感消失了,「我想那是一個開啟一段關係很棒的方式。」

「它確實是。」Erik同意。

「你能把我的輪椅還給我了嗎?」

「為什麼?」

這次Charles是真的被逗樂了,他輕笑出聲,「所以我能邀請我的老朋友進去喝杯茶。」他在Erik能說任何話以前補充,「但今天不下棋。」

「成交。」

Erik站起來,把輪椅推到Charles的手能碰到的位置。他用能力放下輪椅的煞車,看著Charles熟練地將自己移動到輪椅上,跟著Charles一起進到屋裡去。

在Charles還是學院的主事者的時候,他確實來過吉諾沙幾次。每次跟他來的人都不一定,這取決於當下的情況,但每次Charles來的時候,駕駛黑鳥的人一定是Hank。

Hank來過很多次吉諾沙,可除了最後一次,他從來沒有獨自前來過。

他猜任何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他不肯回家。」Erik第二次幫Hank斟滿熱茶,人類型態的Hank捧著那杯熱茶,語帶不安地又重複了一次,「我試著說服他,但他不肯回家。」

Hank剛剛才從Charles的家過來,Erik本來在評估一塊潛在的種植土地,直到Hank問他能不能談一談。

「他已經退休了。」Erik指出那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事實上,那是他為什麼一開始會搬來這裡。」

「我知道,但—」Hank再次垂下眼,「那裡依然是他的家。」

「這裡也是。」Erik告訴他。

他們的視線同時望向廚房的那扇窗戶,Erik突然想到,Charles跟他回吉諾沙的時候,他給了Charles幾個地點選擇,Charles後來挑了比較僻靜的那一個。

「我該回去了,我不能離開太久。」Hank放下茶杯,起身。

Erik跟著站起來,看著Hank往門口的方向前進。後者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

「我怪他,你知道。」Hank用很輕的聲音說,「在Raven的喪禮後,我把一切全怪到他頭上。」他露出一個有點自嘲的笑,「我想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先不說他有沒有怪你。」Erik謹慎地挑著字眼,「我們在說的是Charles,Charles不會恨人,尤其不會恨你。」

「是啊。」Hank重複。「有時候我希望他會。」

說完他就離開了,Erik把桌上的茶杯拿去水槽。他轉開水龍頭,看著流水傾瀉而下,注滿原本還有一半的茶杯。

他們剛來這裡時,這裡什麼都沒有,是他們一點一滴地將這裡建立起來。

他看著清水將杯中的液體稀釋,顏色變得越來越淡,倏地關起水龍頭,從後門出去。

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但這對他構不成問題。

他很快地就到了Charles的家,房子的燈亮著,隱約還傳來煮食的味道。

「坐吧,我的朋友。」屋子的主人對他這個不速之客說,一邊把兩盤裝好的義大利麵放在桌上。「Hank走了?」

Erik在Charles身邊坐下,「是的。」

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坐在一起,誰都沒有去動眼前的食物,直到Erik再次打破沉默。

「你知道,我沒有被邀請去參加喪禮。」他側過頭,看著Charles,「事實上,我那時候甚至不知道Raven死了。」

Charles幾不可見地笑了一下,他的手指輕觸著桌上的金屬叉子,「我們沒有讓很多人參加,你會喜歡那場喪禮的。」

Erik轉過身,讓自己能完全看著Charles,「Raven從來都不喜歡成為焦點。」

Charles吐了口氣,「也許那是我的錯,從她還是小女孩開始,我就告訴她要融入人群。」

「在那一個年代,突出是危險的,尤其是像她那種能力的人。」Erik試圖中肯地道。

「她很特別,我從來沒有教過她那一點。」

「你給了她一個家。」

Charles別開眼,「然後從她那裡奪走了那一切。」

Erik皺眉。

「你不相信那。」

「你怎麼能確定?」Charles反問,「她們死了,你怎麼能確定那不是因為我?你怎麼能確定我沒有從她們那裡奪走一切?」

「也許因為你是那個跳進夜裡的海只為了救一個陌生人的人,也許因為你坐在該死的輪椅裡,卻還是想著保護人類,儘管你一開始就是為了保護他們才會失去雙腿的。」Erik頓了頓,讓自己能收住因為激動而逐漸變大的音量,「也許因為我害你失去雙腿,但你仍然在這裡。」

「別犯傻了,Erik,」Charles的聲音變得破碎,「那是一個意外。」

「而那就是那所是的,一個意外。」

「一個死了兩個人的意外。」Charles固執地道。

「而很多人活下來了。」他告訴Charles,「想想那些活下來的人,想想那些因為X-Men而活下來的人,想想那些因為X-Men而不被迫害的變種人,想想這裡。」他停頓,讓Charles能有時間消化那一切,才又開口道:「Hank告訴我是你堅持要改學院的名字。」

Charles茫然地伸出手,好像能就此抓住什麼,「我必須要這麼做,我必須做點什麼,所以這不會感覺這麼—」

「疼痛。」Erik在Charles的聲音變得破碎時幫他結束那個句子。他站起身,將讀心者擁進懷中。Charles攀著他,就好像他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就好像他不是那一年那個勇敢地躍入海中,將Erik從茫茫大海中拖出來的人。

如此破碎、如此勇敢。

「當我失去Nina的時候,」他說,「那很痛。我試著不去思考那到底有多麼痛,所以我讓自己專心在報仇上,就像我一直在做的那樣。」他將手覆上Charles的後頸,讀心不是他的能力,但他想,這一刻,他確實能夠理解Charles的想法,「但是那沒有用,Charles,我不斷想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我不該信任人類、不該再有機會的時候手下留情,但事實的真相是,不論我做得多麼多,我永遠都會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因為她是我的寶貝女兒,而我非常愛她。」

Charles抬起頭,但沒有放開攀著他的手。

感覺到他的動作,Erik低下頭,將視線對上他的。

「噢,Erik,」他說,淚水隨著他說話的動作滑落,「我失去了好多我愛的人。」

Erik收緊手臂,讓自己能為這個人撐起一個小小的堡壘,「我還在這裡。」

辨別,那是第一步。

Erik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件事,但當他看著Charles疲倦地坐在沙發中,他突然想起來他曾經跟Charles說過這件事。

那時候他們在討論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但追根究柢,卻也沒有這麼不同。

他們擁有無與倫比的能力,他們能做各式各樣人類做不到的事。

但如果拿開所有的能力與瘋狂,這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失去深愛的人,並試著面對這一切、試著不讓整個家庭都分崩離析。

「Hank並不怪你,」他將那杯剛泡好的熱茶遞給Charles,挨著他坐下,「如果他真的覺得是你的錯,他就不會來了。」

讀心者靠進他的懷中,這實在不像他,通常情況下X教授是人們感到脆弱時會去尋找的人。

Erik把Charles摟進懷中,他的角度看不見Charles的表情,只能看見Charles捧著那杯茶。

「我知道。」Charles輕聲說,「我不怪他,我那時候也不是最好的自己。」

「你會回去嗎?」Erik用指尖感覺著Charles肩頭的布料,「回威徹斯特。」

「也許之後,我需要更多時間才能知道。」Charles頓了頓,坐起身。Erik看著他在咖啡桌上放下那杯茶,轉向自己,「如果我決定回去,你會陪我回去嗎?」

Erik還是原本的那個姿勢,他看著Charles,「你知道我會。」

Charles再次回到他的懷中,「我們可以回去拜訪孩子們。」

「嗯。」Erik的手指再次在Charles的肩頭輕點,漫不經心地回道。

「然後我們可以走遍這個世界,尋找特別的魚。」Charles靠著他,就在最靠近他心臟的位置,「或是玩滾球,或是隨便什麼人們退休後會做的事。」

然後突然之間,所有的一切又都回來了。那些曾經有過的夢想,不是他一開始想的那樣,但在本質上,卻又是相同的。

他抱著懷中特別的人,應允,只因這個人一開始答應了他一模一樣的事。

「你說的都好。」

-----In the Essence 本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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