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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ling Out of Love 10

配對:Erik Lehnsherr/Charles Xavier

分級:R

簡介:在八年的婚姻後,Erik和Charles決定離婚。他們因為共同監護權而依然住在同一棟房子裡,而隨著一年的分居時限開始倒數,Erik發現,他其實並不如想像中了解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警告:復婚領養!雙胞胎

 

10

你知道嗎?離婚分開的不只是兩個人,而是三個家。 

時序逐漸進入冬季,路上轉紅的樹葉開始掉落,在人行道上鋪上一層厚厚的葉子。

Peter在一個灰濛濛的周末午後拆掉了腳上的石膏,那一日他們離開醫院,應孩子們的要求繞道去速食餐廳作為慶祝。

大部分的時候,Erik都可以很好地接受自己現在只是Charles朋友的身分。但在很少的時候,像是他開著Charles的車,Charles坐在副駕駛座,而孩子們坐在後座因為要去吃漢堡和薯條而興奮地說個不停時,他所失去的卻還是會讓他感到疼痛。

事情再也不同了,他們也許會像過去一樣四人一起出門,事情卻再也不會像過去一樣。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們不再是一個整體,Erik現在必須學會那些過去他不擅長,所以總是由Charles負責的事,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不像過去一樣親密得可以讓對方幫自己做那些不擅長的事,也因為Charles不會永遠在他的生命裡。

總有一天,Charles會遇到另外一個讓他說我願意的人。那一個幸運的人會擁有所有Erik曾經擁有過卻愚蠢得讓它們從指縫中流逝的東西,這樣的事實讓Erik感到恐慌,但是他知道這樣的事情總有一天會發生。即使Charles不主動尋找,也一定會有人發現Charles的好,不可能會沒有人發現Charles的好,而那個人會對Charles發動猛烈的追求,就像當年的Erik一樣。

那個人會成功的,即使第一個人不會,也總會有一個人成功,因為Erik愚蠢地空出了Charles身邊的位置。

他不知道當那一天真的到來時他要怎麼辦,當有另外一個人坐在他的位置,聽著Charles和他們的孩子們的對話。Charles會在等紅燈的空檔對那個人微笑、和那個人交換滿是愛意的視線、愛那個人。

愛那個人。

如果Charles問他願不願意參加婚禮呢?他應該去嗎?他應不應該像個朋友一樣去為Charles獻上自己的祝福?因為上帝他真的很希望Charles幸福,但是他不確定自己若是去了,看著Charles用曾經看他的表情看著另外一個人,會不會讓他因此心碎死去,又會不會在神父問有沒有人反對的時候站起來,大聲地說「我反對!」

他當然反對。他怎麼可能不反對?那是Charles,是那個說會愛他一生一世的Charles,所以他怎麼可能不反對Charles會愛他以外的人一生一世?

但是那也是他承諾了會愛一生一世的Charles,所以也許他還是會去的,只要那是Charles真正想要的,也或許在親眼見證了那樣的畫面後,他可以真正死心,尋找自己的幸福。

他不知道那怎麼可能,在把所有的愛情都給了一個人以後,他怎麼可能還會再愛上另外一個人。但是他會知道答案的,他必須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知道答案,即使那個答案代表他有可能會就這樣永遠的孤獨下去,直到死後甚至沒有人會跟他埋葬在一起,因為他是孤獨一人。

Wanda在這時問了一個跟路上經過的、賣保險__套的看板有關的問題。在以前Erik會朝Charles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Charles會回以一個戲謔的笑容,開口解決Erik的困境,因為Charles更擅長解決這一類的問題。但是現在Charles沒有義務要幫Erik,所以他只是輕咳一聲,用一個婉轉的答案直接回答了Wanda的問題。

他全程都讓自己看著眼前的車況,不敢看向坐在他身邊的Charles,因為他怕Charles會不像以前一樣像是可以讀心似地同時看向他,也怕Charles會像以前一樣像是可以讀心似的同時看向他。

不論好壞,他都是自己一個人了。

周末的交通很糟糕,他們花了比平常更久的時間到餐廳。點好餐以後他們拿著餐點在遊戲區附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孩子們幾乎是一坐下來就跑得不見蹤影。坐在他對面的Charles失笑地看著孩子們跑進遊戲區,加入那些原本就在遊樂器材上爬上爬下、一邊還不停尖叫的孩子,從自己面前的那包薯條裡拿了一根薯條放進嘴裡。

那個動作讓Erik不由自主地注意到Charles光裸的手指,Charles搬進書房以後他不是沒有注意到Charles把他們的婚戒拿下來了,但是那不是一個適合提起的話題,所以他一直沒提過。

他垂下眼,在桌面下的右手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上的戒指。金屬的表面摸起來很光滑,但是他知道因為長年配戴,那上面實際上佈滿了細微的傷痕,就像是他的婚姻,表面上看起來完美無缺,實際上卻傷痕累累。

「你不吃嗎?」Charles問。

Erik望向Charles,後者這麼問的時候是笑著的,神情因為孩子們而顯得非常柔和。而不管Erik對這一點抱有多麼矛盾的感受,他都必須承認,Charles最近確實比以前快樂得多。

「我沒有很餓。」他告訴Charles。

Charles收起臉上的笑容,眉微微地蹙起,Erik真恨自己總是在Charles身上造成這種效果。

「我想我剛剛有看到街角有一間三明治店,你想要去買一個嗎?」Charles提議,「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理智上,Erik知道Charles指得是暫時照顧孩子,甚至他也知道Charles實際上是在關心他,因為他一向不喜歡吃速食,但是那個字仍然刺痛了他。

「我這樣就可以了。」他壓抑著那種被拋棄的感覺,那樣很傻,他同意離婚已經是幾個月以前的事了,現在才來計較這些很傻。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他拿了一個漢堡,開始拆起包裝紙來。

他確實不餓,胃沉甸甸地,但是漢堡讓他可以暫時不必看著Charles。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下來,Charles最近甚至會開始對他開玩笑了,他不想要因為自己一時低落的情緒破壞這一切,那樣對所有的人都不公平。

「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討論。」Charles在他咬下第一口的時候坐直身體,隔著桌子朝他的方向坐得更近一些,說。

Erik抬眸,用眼神示意Charles繼續。

Charles看起來有些猶豫,像是不確定自己究竟應不應該繼續:「有一個紐西蘭的會議—」

Erik一聽就知道Charles想說什麼了,最近Charles開始會偶爾跟他討論一些跟自己有關的事——大部分還是跟孩子們有關的事情居多,像是因為工作所以需要Erik負責照顧孩子,或是工作結束後臨時要替同事慶祝生日,所以不能夠趕回家做晚餐——這有時候會讓Erik感到錯亂,因為以前Charles並不會跟他說這些,所以感覺上他比以前更了解Charles在家以外的時間發生的事情。他短暫地疑惑過為什麼以前Charles不會有這些問題,直到他發現不是沒有,而是Charles獨自解決了那些問題。

而解決的方法通常就是犧牲工作、社交,或任何他想做的事。

在這之前他從未深思過這一點,跟Charles比起來,他算是工作時間更固定的那一個。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固定的工作時間更有利於照顧孩子,這也是為什麼Charles總是負責送孩子們出門跟在家等孩子們回家的那個人,但是他一直沒有發現那是因為Charles特意排開了所有會跟那些時間衝突的工作。

他只是把Charles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地以為Charles的工作時間本來就更有利於照顧孩子,所以送孩子們出門、等孩子們回家,就逐漸變成Charles的工作,就像是Charles更擅長回答孩子們的問題,所以Erik負責開車、Charles負責照顧孩子們一樣。

當他發現這件事的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罪有應得。那純屬意外,那時候他和Charles在家中等孩子們放學——那是其中一個升為股份合夥人的好處,他的工作時間變得非常彈性,大部分的時候甚至不需要親自到公司,透過手機跟電腦就可以處理所有的工作——Charles比他晚到家,他們隨意聊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他隨口提起他們剛結婚的時候Charles有時傍晚也會有課,然後他會先坐地鐵回家煮飯。

Charles正在把大衣掛到衣帽架上的動作有短暫的停頓,然後Erik就知道了。

「你為什麼不說?」他記得自己不可思議地問。

Charles回以的微笑看起來很勉強,「你有工作。」

那是實話,職場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他當然可以準時下班,回家照顧孩子,但是那就代表他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升到現在的職位。他早就應該要知道自己在工作上達到的成就是用Charles的付出、Charles的工作為代價,他只要有認真地想過哪怕這麼一分鐘,他就會發現兩者之間的關聯,但是他沒有,把一切合理化,讓自己相信Charles不需要他的妥協、讓自己不因此愧疚。

他們領養了孩子五年,扣除最前面的兩年家中只有一台車所以必須協調彼此的時間,那是三年的時間,他不知道那三年Charles是怎麼過來的,換成是他大概也會想離婚。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罪有應得,有時候又覺得Charles為什麼放任這一切發生。如果他們多做了哪怕這麼一點點,也許他們都不會走到今天這個樣子,但現在卻一切都太遲了。

Erik吞下口中的食物,「你想去?」

Charles有些遲疑地點頭,「那在下個月,會議會持續三天,加上來回的時間是五天,我原本推掉了,但是—」

「告訴我時間,我會把時間空出來。」他告訴Charles,「別擔心,只是五天,我可以照顧好孩子們。」

Charles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快。半晌後,他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謝謝你。」他愉悅地向Erik道謝,完全沒想到那是Erik本來就應該做的事。

他給Charles的這麼少,少到那些本來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都成為了一種禮物。

他輕輕搖頭,「不需要,這是我本來就應該做的。」

Charles在一個週六的傍晚出發前往紐西蘭參加會議,隔日Erik因為長年養成的習慣所以在平常的時間起來,Charles不在家,他不能出門晨跑,就在客廳做簡單的鍛鍊。

做完鍛鍊以後,Erik上樓沖了一個澡,才下樓煮早餐。

孩子們週末的時候醒得比較晚,Erik煮好了早餐也沒見有任何一個人下樓。他上樓的時候Wanda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發呆,Peter則還在賴床。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把兒子叫醒,當他強迫男孩坐起來,男孩卻倒在他的懷中繼續睡的時候,Erik覺得心中有一部份因此而融化。他明明記得Peter以前是更常在週末的清晨闖進房間把他跟Charles吵醒,坐在他們的肚子上說自己肚子餓的那個人。

他們吃過早餐,一起玩了一會走棋遊戲。下午,Erik帶著孩子們去母親家,他們很久沒有看到Edie了,所以他這麼提議的時候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贊同。

他們一群人在客廳待了將近整個下午,接近晚餐時間的時候Edie邀請他們留下來吃晚餐,Erik沒有理由拒絕,就跟著Edie一起進廚房幫忙,留下孩子們在客廳裡看卡通。

他們隨意聊起來,Edie一周三次的義工、Erik的升職,直到話題的走向無可避免地導向不在這裡的Charles,以及孩子們跟Charles家人的關係。

「Sharon只有在聖誕節的時候才會想看到他們。」Edie一邊切菜一邊說。

Erik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甚至都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從Charles去紐西蘭開會轉到Charles的母親身上的。「孩子們在隔壁的房間。」他朝著自己的母親低吼。

Edie瞅了一眼客廳的方向,電視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從那個方向傳來,「電視開著,他們聽不到。」她說,「況且,既然你們已經要離婚了,我終於可以說我從來沒喜歡過她,她非常地無禮。」

事實上,這樣的想法大概是互相的,差別只在於Edie以前從來沒真正說出來。Sharon曾經不止一次地表示過Charles跟Erik結婚是個天大的錯誤,Erik非常確定Sharon對Lehnsherr家的厭惡也包含了他的母親。

「不管怎麼樣,」Erik試著控制住這荒謬的話題走向,「那是Charles的母親,至少展現一點尊重。」

Edie撇撇嘴,「如果她不是Charles的媽媽,我連跟她說話都不想。」她俐落地將青椒切絲,「我永遠也搞不懂她那樣的人怎麼會教出Charles這樣的孩子。」

憑良心說,Edie說的其實是實話。比起現實生活,Sharon更像是生活在永不落幕的宮廷劇中。她的打扮永遠都無懈可擊,一舉一動皆帶有舊時代的貴族特有的傲慢與距離感。Erik見過Sharon的次數不算少,大多數都是在Sharon舉辦的派對,但即使是在聖誕派對結束的隔天,私底下的Sharon也不會讓人聯想到一名母親。

就連Charles都曾經說過,Sharon不是年度最佳母親,但是她已經盡力了,而用Charles一貫的寬容看來,那差不多代表Sharon是一名極度失職的母親。

Erik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於是他沉默地繼續洗自己手中的黃椒。

「還有你,」Edie話鋒一轉,「你怎麼能讓Charles就這麼走了?」

「Charles沒有走,」Erik糾正,開始覺得獨自跟Edie待在廚房是個很蠢的決定。家人是最好也最糟糕的傾訴對象,因為他們會無條件地提供支持,但卻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他說過的話,儘管他真正想做的是讓那一切留在過去,並永遠不再提。「我們還是住在一起,所有事情還是跟以前一樣。」

「怎麼會一樣?」Edie反問,「你們離婚了。」

「我們還沒有離婚。」Erik再次糾正。

「我知道,只是分居,但是差別在哪裡?」Edie不滿地問,「你們幾個月後還是會離婚。」

Erik只覺得這場對話的走向越來越荒謬,在法律層面上,紐約州是無錯離婚,在私人生活層面上,Charles也沒有把離婚的過錯責怪在他身上,倒是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把過錯推到他身上。

「那是共同的決定。」他力持冷靜地開口。

共同的、審慎思考過後的決定。他不是沒有嘗試過挽回,但是婚姻是兩個人、甚至整家人的事。他們搞砸了,但是他們都在努力。有時候他覺得他像是在連星光都沒有的夜裡漂浮在海面,沒有任何後援,而每一次的浪潮都想將他拖進深海。他必須耗盡力氣才能讓自己勉強浮在水面,但光是那樣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精力。他沒有辦法再做得更好了,在窒息的邊緣苦苦掙扎,只因他不能失敗,也承擔不起失敗,他的家庭已經無法再承受另外一次的傷害。

所以現在真的是最好的結果了,那一天晚上他在廚房中跟Charles同意休戰,那樣很疼,但是那已經是最好的可能的結果。

他只能讓自己這麼相信。

周三上午Erik去見了一名客戶,這是少數會讓他不確定升為合夥人到底是好事或壞事的時刻,因為他雖然比以前有更多自由、在工作上也有更多的決定權,但是他的工作性質卻從在辦公室中執行那些項目,變成更偏向社交性質。

比起那,Erik更喜歡親自執行那些項目。他喜歡他的舊工作,但客戶喜歡看到合夥人負責他們的項目,因為儘管所有人都知道是底層的員工做了大部分的事,合夥人的名字出現在項目負責人的那一欄卻依然會讓他們感到被重視。

話雖如此,他卻出乎意料地比自己以為地更擅長這一切。Emma抱怨過上東區有一套自己的法則,他們說一套,做得卻是另外一套。她在酒吧中這樣跟他抱怨的時候是他們第一次直接面對相對重要的客戶的時候,沒有經驗的兩人都吃了不少虧。跟和他背景差不多的Emma比起來,Erik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他聽得懂客戶沒說出口的,也可以判斷出客戶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在事業上他總是比跟他同時進公司、能力也差不多的Emma更順利一些。

後來他們都變得擅長玩這些遊戲,Emma像是學會了讀心,變得擅長那些從來不會被人真正說出口的法則,處事也變得像是鑽石一樣銳利,沒有任何人可以打破她冷硬的外殼。Erik吃過的虧沒有她多,改變得沒像她一樣大。他本來一直以為那只是因為他幸運地比Emma更擅長這一切,直到那之後不久他陪Charles一起參加一場慈善晚宴,才猛然驚覺那是因為在他真正開始接觸職場的那一面以前,Charles已經在那些無趣的社交場合上協助他度過了那一段轉換期。

因為Charles,他知道所有上東區錯綜複雜的關係;也因為Charles,他知道那些人的思考模式。在慈善午餐會或在節日晚宴上的模式跟在會議室中談論合作關係的模式本質上並沒有不同,他只是運氣比較好,不用在談判桌上學會那一切,並且有一名不吝教會他所有一切,沒有讓他真正吃過虧的老師。

會議結束以後,Erik準備回公司。他在車上,一邊讓車子在車陣中緩緩移動,一邊分神思考著回到公司後的會議。

他在無意間注意到街上一個熟悉的背影,一開始是因為那個人沒有撐傘,所以他下意識多看了一眼。車外雨下得很大,即使是在城市中車速不快Erik也必須把雨刷開到最大才能勉強看得清。那個人不是唯一一個沒有撐傘的人,卻是唯一一個沒有加快腳步的人,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個人,移回視線時突然間覺得那名有著一頭金色長髮的女人身上的那件皮外套異常眼熟。

他又看了一眼,確定那是Charles的妹妹Raven。他按了一下喇叭,一開始Raven沒轉過頭,考慮到紐約的喇叭頻率倒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當他在Raven旁邊停下,並再按一次喇叭後,那終於引起Raven的注意力。

「上車,」他搖下車窗,簡短地說,「我載妳。」

Raven的頭髮已經濕了一半,身上的皮外套雖然防水但是上面也全是正在滑落的水珠。她微微矮著身體,隔著車門看著Erik的模樣看起來狼狽不已,卻還是拒絕了Erik。「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她毫不猶豫地拒絕。

綠燈了,前面的車開始緩緩移動,後面的車因為被Erik的車擋住而開始不耐煩地按起喇叭,Erik看了一眼後照鏡,非常明白要如何說服Raven,「妳不需要因為討厭我而懲罰自己。」

那果然說服了Raven,她打開車門上車,Erik告訴Raven衛生紙盒在後座,一邊切回車道,一邊問Raven的目的地。

Raven的目的地跟他原本想的一樣,Raven一直有點瘋狂,但在這樣大的雨裡還能慢慢走只能代表她接下來要回家,畢竟沒人喜歡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覺。

Raven打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噴嚏,Erik把車裡的暖氣調高,忍不住道:「妳的確知道紐約到處都買得到傘,對吧?」

「那不關你的事。」Raven毫不客氣地說。

「那怎麼會不關我的事?」Erik直覺反駁。Raven生病對所有人都沒好處,雖然她是個成年人,但Charles就像所有的哥哥一樣對自己的妹妹有過度的保護欲,他沒可能讓Raven生病而沒有人照顧。

「別跟我套關係,」Raven的聲音變得更冷,「你跟Charles已經要離婚了,技術上來說我們現在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跟Raven沒真正喜歡過對方,Erik也知道Raven非常氣憤他跟她的哥哥正在離婚這件事,因為他們決定離婚後她從來沒隱藏過自己對Erik的反感。Erik其實應該要生氣的,因為他其實可以讓Raven在街上淋雨,而非好心地提議載Raven,也沒有必要忍受Raven的壞脾氣。

他瞥了一眼正在用衛生紙吸頭髮上的水的Raven,後者狼狽的模樣讓她看起來就像是當年Charles介紹他們認識時的那個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想到前幾天母親說自己終於可以直言不喜歡Charles的母親的午後。

他以為離婚影響最大的是Charles跟他,但是他們兩人努力跟對方和平共處,倒是他們的家人變得完全無法忍受對方的家人。

但是離婚讓他明白了很多以前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所以他確實知道為什麼。

只因倒頭來,他們都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家人罷了。

「技術上來說,不管Charles跟我的關係是什麼,妳都是我孩子的姑姑。」

Raven的停頓遠遠超過正常的停頓,Erik再次瞥了她一眼,發現她微微愣住了。

「你為什麼這麼混蛋?」她問,語氣仍然聽起來很不高興。

Erik有些失笑,他以前從來沒真正發現這女孩的好,Raven太粗魯、太沒禮貌,生活習慣糟糕,她對孩子們是一種不好的影響,他只是為了Charles所以才忍受她,現在卻發現她就像是那種他永遠也不會想要的妹妹。

「妳可以跟Charles交換心得,我很確定他可以針對我的混蛋寫一本書。」

那讓Raven笑出來,她很快就收住自己的笑聲,「他才不會。」她用一種不符合她年齡的語氣說,「他太好了。」

Erik垂下眼。

就好像他不知道似的,不知道Charles有多麼好,他又有多麼混蛋。

「我知道。」他輕聲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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